患者血压骤降,监护仪发出刺耳嗡鸣!“快止血!”
洛苗苗厉声呵斥,手中电凝刀精准压住出血点,仿佛早有预料。
“多亏洛医生力挽狂澜!”巡回护士长舒一口气。
没人注意到洛苗苗口罩下翘起的嘴角,更没人看见她方才故意踢歪了尤舒脚下的踏板。
那一瞬的失衡,足够让牵开器剐蹭到脆弱的脑组织。
家属举着血书堵在神外走廊时,尤舒正缩在值班室吞止痛药。
门外咆哮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:“黑心医生草菅人命!让她滚出来偿命!”
余景修就是在这时推门而入的。
白大褂纤尘不染,金丝镜片后的目光比手术刀还冷:“病人家属指控你操作失误。院长会议上,洛医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。”
尤舒猛地抬头,喉咙里泛出血腥味,“手术方案是她定的,器械是她递的,连我的站位都是她亲手调整——”
“够了!”余景修一拳砸在铁柜上,震得药瓶哗啦倾倒,“苗苗在国外救过多少疑难病例?你呢?一个靠潜/规则上位的杀人犯之女,有什么资格质疑她!”
他甩上门离开时,尤舒瞥见他袖口露出一截绷带。
听说那是今早洛苗苗“受惊过度”摔碎玻璃杯时,他徒手去接划伤的。
自从出事至今,他连一句问候都不曾给过自己。
多可笑,她曾经珍视的温柔,如今全成了扎向自己的刀。
忍!她要忍!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!
深夜的出租屋楼道漆黑如墨。
尤舒摸出钥匙的手陡然僵住。
墙角阴影里,三四道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。
“就是她!害我爹瘫了的庸医!”嘶吼声炸响的瞬间,钢管已裹着风声劈来!尤舒踉跄躲开,后腰重重撞上消防栓。
为首的刀疤脸拽住她头发往墙上掼,“欠债还命,天经地义!”
钢管再度扬起时,一道强光刺破黑暗。
邓随的警棍横劈在刀疤脸腕骨上,喀嚓脆响淹没在惨叫声中。
“警察!全蹲下!”
尤舒瘫坐在墙角,看着邓随利落反剪暴徒双臂。
他警徽上的银光晃进她眼底,像黑夜里猝然劈开的一线天光。
“尤医生,”邓随解下外套扔给她,声音依旧冷淡,却多了几分温度,“医闹团伙的案子我在跟。你最近......最好别独居。”
她攥着残留体温的警服,忽然想起父亲当年被押上警车时,也曾有年轻警察偷偷塞给她一颗糖。
这世界总有人一边碾碎你的希望,一边又施舍似的丢下星火。
而她要做的,是攥紧这点火苗,在彻底冻僵前烧出一条生路。